撰文｜纸陛

温铁军抛出一个“人民经济”的概念，知识界一片哗然。就像一个糟老头子突然闯进了女性公共浴室，各种尴尬，猥琐，和不合时宜。这次连很少怼人的经济学家向松祚，都忍不住发长文痛斥了。也确实很不体面，你一个学新闻专业，又没胆量说真话，然后混三农领域糊弄农民来体现知识优越性的人，跑到人家经济学的领域干什么呢？

类似的质问，和苛斥其实一直存在，但是温铁军从来没有回应。可能也确实没法回应，因为他从没接受过系统性的经济知识，那些逻辑硬伤八个爱因斯坦都掰不回来，他如何能自圆其说？但只要自己不尴尬，尴尬的就是别人。所以温教授索性佯装是“盲人”，继续赤条条地，大摇大摆地在“女生公共浴室”游走。

之前我也写过一篇怼他的文章，温铁军的药方不但能治病，还包死人。哪知他发现那篇文章后，竟也转发到了朋友圈里，供亲友观赏。大有“逛我的女生公共浴室，让别人说去吧”的气度。

估计他自己也未必相信那一套理论，所谓的“人民经济”，不就是改革开放前那一套计划经济的理论嘛。早在实践检验真理下宣告破产了。所以温铁军又重新发明了一个名词，冠之“人民的名义”，佯装成新的理论。就好比把之前讲过的鬼故事换了个标题，重新拿出来跟大家再讲一遍。这倒是新闻专业的真正体现。

中国特色的专家都有这样一个毛病，自己本身没有理论创新，却喜欢发明新“术语”，不明觉厉的外行人感觉博大精深，业内人士往往是啼笑皆非。温铁军在所谓的“人民经济”里提出四大要素，分别是自主性，在地性，综合性，以及人民性。就是计划经济核心理论的翻版，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《葵花宝典》和《辟邪剑谱》的区别。
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翻开第一页就是“欲练此功，挥刀自宫”，彻头彻尾地反市场经济，反全球化，甚至是反改革开放。温说一个国家的经济要由自主形成，如果是由外来形成的就没有自主性，就等于丧失了经济主权。这个说法有多可笑！如果我们的经济可以自主形成，那还有必要搞改革开放吗？

中国几千年的文明都没能发现一个电学原理，如果让你自主形成一个完整的现代化经济体系，请问得花多少万年？北大教授组曾模拟过关于高铁的自主研发，即便是以目前的科技积累，仍然需要再花500年时间。但是打开国门引进，这一代人就都可以坐上高铁了。

不单单只是高铁，事实上中国这40多年来从无到有的蜕变，就是不断吸收外国资金，外国技术，外国先进模式，才带来这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不妨翻翻历史，哪一项科技应用是自主形成的？飞机？手机？电脑？互联网络？所以！鼓吹自主性，鼓吹什么经济主权，无非就是一种闭关自守的思路。

同样，在地性也是这种思路的延续，是一种典型的地方保护主义。但是需要知道，中国是全球化最大的受益国，每年贸易顺差几千亿美元。如果每个国家都强调所谓“在地性”，自己的商品自己生产，那中国的外贸企业是不是都得关门大吉了？所以，最大的贸易顺差国，却最强调地域保护，这得多讽刺？跟糟老头子一边闯进女生公共浴室观瞻，一边高喊快把大门关严实有什么两样。

搞学术的人心术很重要，三观不正就会祸害无穷。温教授说引进外部经济，必然要替外国利益服务。人家过来投资，耗费人力物力财力，不追求利润追求什么？一把年纪的人了，思维怎么还是如此幼稚？中国央企在海外资产高达8万亿，共计数千个项目，难道都是给老外做雷锋去了？要是出了个洋铁军，他们也搞自主性，中国的海外项目是不是都得泡汤了？

之前我以为温教授是个马克思主义者，是个受困乌托邦的迷途学者，后来我发现他还是个无政府主义者。比如他提到所谓“综合性”理论的时候，例举了张謇的大生集团兴建100多所学校和为市民提供种种公共福利的事迹，以此来认定企业的社会责任。

这难道不是典型的道德绑架吗？公共福利和社会责任的主体应该是由政府来承担，企业的唯一责任是善待自己员工。这种责任的本末倒置，后果无疑会是灾难性的。企业既无法提供公共福利，也无法善待员工，而政府却无所事事。

讲到这里，温教授的鬼故事还没达到高潮。当他提到“人民性”的时候，抛出了一个全民所有制的概念，着着实实把听众都吓了一大跳，尽管已是第二遍。这是计划经济最闪亮的术语，也立马让我联想到一则苏联笑话：

“一次苏联访问团去访问美国汽车厂，他们问美国人，这家工厂是谁的。美国人答：是福特厂长的。苏联人又问：那门口的汽车是谁的？美国人又答：是工人的。后来轮到美国人访问苏联汽车工厂，同样问：这家工厂是谁的？苏联人答：是苏联人民共有的。美国人又问：那门口的汽车是谁的？苏联人答：是厂长和经理的。”

面对温教授的鬼故事，我也只能用笑话来排遣恐惧了。苏联是把民粹主义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国家之一，任何东西都冠之以人民，但社会的财富和资源，无不是为特权阶层搭建一个个酒池肉林的淫乐窝点。而他们豢养的那些不学无术的无耻文人，在百口莫辩时最惯用的也是祭出“人民”的口号，仿佛有了这个挡箭牌，就有了不可辩驳的正当性。假使岳不群将《辟邪剑谱》改名为《人民剑谱》，兴许华山派包括令狐冲之内，都得乖乖挥刀自宫了。

如果温教授果真信奉这一套，何不以身作则，把自己和家人的财产先“人民经济”了。再向自己的亲戚朋友推荐自主性和综合性，看看他们有没有超脱的“人民性”觉悟，把企业和资产都先“全民所有化”了。如果连自己都做不到，身边的人都信不过，还有什么脸面向全社会推销你的价值观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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